和毛晓舟（化名）通话时，他的言语中透露出焦虑感。8月底，毛晓舟瞄准大厂开始网申，不料“屡战屡败”，要么简历没通过，要么面试一轮游。陆续收到腾讯、字节、美团等大厂的婉拒通知后，他“被挂麻了，但仍然舍弃不下大厂”，决定“屡败屡战”。
一年一度的秋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。7月以来，百度、美团、腾讯、字节跳动、阿里巴巴、搜狐纷纷发布招聘公告。网申、简历筛选、笔试、面试……步入职场之前，一批又一批“毛晓舟”们正处于优胜劣汰过程中。
《IT时报》记者与多位毕业生、招聘平台人士对话后发现，一方面，在“卷”的形势中，学生们对大厂仍有自己的执着；另一方面，现实情况比想象更具挑战。
1 “锚定”大厂不放弃
毛晓舟大学毕业于一所普通本科，硕士就读于一所211院校，专业是新闻传播。在求职过程中，他没有考虑过媒体行业，凭着几段互联网实习经历，将目标瞄准了互联网大厂。薪资高、圈子广、喜欢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和氛围……在毛晓舟的心里，这些都是让他暂不考虑其他择业方向的原因。
数名参与对话的应届毕业生向《IT时报》记者提及奔向大厂的动机，和毛晓舟大同小异。他们大部分是“家庭第一代研究生”，选择大厂一方面是因为薪资高，另一方面，想趁年轻，追逐想要的生活方式，丰富人生体验。
2021年，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课题组发布了“全国硕士研究生学习与发展调查”报告。报告显示，硕士研究生中超7成是家庭第一代大学生，超过半数来自农村、乡镇和县城。该项调查还指出，作为家庭乃至家族同代人中的第一个研究生，他们承载起了家庭向上流动的希望。
对此，王浩杰（化名）有较深的感触，他来自江苏某农村，本硕就读于南京某985院校。9月初，他正式通过阿里的实习答辩，成为一名阿里人。“我想早点存够买房的钱。”王浩杰分享了自己的考虑：其一，大厂对应届生的帮助较大，能学到技术；其二，大咖汇集，开拓个人视野；第三，有利于个人成长。
2 实习都要985本硕
每逢招聘季，往往上演“神仙打架”。“很荣幸和某电视台节目执行导演，国外某大学留学归来的同学共同面试一个岗位。”面试结束，没有把握的人有时会这样“自嘲”。
在百度官网，当点击校招的关键词筛选时，页面共显示200条职位信息，包括招聘235人的机器学习/数据挖掘/自然语言处理工程师、AI/大模型产品经理等。美团公开招募的6000名应届毕业生中，覆盖技术、产品、商业分析等十大类职位、100余种岗位，遍布全国及海外数十个城市……再看岗位要求，除了必备项，还有加分项的设置。
“热衷于ACM，在校期间参与过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、机器人足球比赛等，或作为骨干参与过学生网站的建设和开发。”以阿里云某研发工程师C/C++的岗位职责为例，加分项中，包括互联网实习经验、相关领域国际顶级会议、期刊发表论文、权威比赛等成果选项。
“现在大厂的HC（Headcount，招聘名额）会优先发给实习生，导致秋招的HC有限。”王浩杰说，应聘实习依然要“过关斩将”，门槛很高，基本都要本硕985。数月前的暑期实习申请中，他经历了两轮技术面试，拿到了6—9月的暑期实习。
彼时，王浩杰共投了近30份简历。据其介绍，能先通过简历筛选就很不容易，这需要有足够好的学历背景和相关项目经验；技术面通常都有很多轮，每一轮都会有1个小时的时间，全程高压面试；再者是信息差，有时候投缺人的岗位，面试通过率会高；而不缺人的岗位，面试再好都有可能被刷。
一名就读于成都某211院校新闻传播专业的应届生去年在小米实习了半年，后来转正“上岸”。“没有一份工作一定能从毕业做到退休，主要还是多体验。”在校期间，她便有多段实习经历，为后续成为小米实习生奠定了基础。
9月18日，就读于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广告学专业的赵旭辉（化名）刚签好三方协议，“归宿”是新能源头部车企——比亚迪。在他看来，自己的优势在于，在校期间有多个项目经历，比如大学生广告艺术竞赛、课题研究等。
图源：unsplash
“各个公司的要求不同，实习生转正的情况自然存在，除了秋招，还有专项招聘等形式。”在互联网大厂资深猎头、职业咨询师申小飞接触的学生中，无论是985、211硕士，抑或“海归”硕士，皆有多家大厂的实习经历，“应届毕业生仅有一纸文凭远远不够，倘若没有实习经历，校招不太可能会通过”。
据脉脉高聘人才智库发布《2023泛互联网行业人才流动报告》（以下简称《报告》），互联网行业求职难度创新高，人才供需比达2.34，平均约5个人才竞争2个岗位。“岗位没有增加太多，入职难度或与去年差不多。”申小飞告诉《IT时报》记者。
另一方面，部分岗位人才稀缺，如算法研究员以0.47的人才供需比位居人才紧缺度榜首，平均2家公司争夺1位人才。人工智能工程师、自然语言处理、深度学习等岗位的人才供需比均低于1，分别为0.61、0.66、0.73。
3 抗压能力成必备
《报告》指出，互联网行业运营人才求职竞争白热化，内容运营、社区运营、新媒体运营成为求职竞争最激烈的TOP3岗位，平均5个人才竞争1个岗位。而据公开数据，2024年我国高校毕业生人数预计将达到1179万人，再创历史新高。在有限的招聘名额中，竞争无疑是激烈的。
9月14日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，国家统计局相关人士介绍了今年8月份国民经济运行情况。其中，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小幅上升。8月份，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.4%，比上月上升0.1个百分点，全国及31个大城市的城镇调查失业率比上月小幅上升，主要受毕业季高校应届毕业生集中离校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影响。
图源：unsplash
“市场压力的确比较大。”两名招聘平台内部人士向记者透露。一名在西南地区某所211院校任职的教师告诉《IT时报》记者，一些进校招聘的大型国企整体缩招了近一半。
在整体“卷”的环境中，想进入大厂的应届生们又要如何准备？
从个人经历来看，王浩杰认为，大厂尤为看重学生在技术、学历，以及情商、抗压能力等方面的素质。而在申小飞看来，除了具备硬条件，还需要看是否“聪明”，即是否有足够快的反应能力、能否举一反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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